三月生日月。
每次过生日都觉得很害怕,落在身后的日子臃肿痴肥,在界限上回望的时候便觉得羞愧。
说 “那年我去洛阳的时候” 而不是“大二那年我去洛阳玩”
说 “我去济南的时候” 而不是“大四那年我去过济南”
年与年的分界模糊起来,其实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大二去的洛阳,大四去的济南。那年和朋友开玩笑,说十五六岁的时候很热衷于介绍自己,从哪里来,到哪里去,那时候很简单,大家都差不多,一望见底。但二十五岁变得很害怕这件事。
觉得过去望不到头,未来也望不到头。去处去,来处来。

大家都很喧嚣。
不是新鲜事,讨论的话题太多就想逃开,喜欢的东西也这样,不喜欢的也这样,喜欢的东西是任天堂,不喜欢的事情是新冠肺炎。
新冠肺炎讨论度超过两个月这件事很可怕的,但是想一想战争,爱,歧视,和平,这些词也讨论了好几千年了。大家居然还没有厌倦。
说明只是我被搅扰得很喧嚣。不能怪到别人。

19 号晚上用抢口罩的气势反复按 A 键打开动森,服务器晚了几分钟,十几秒后群里就开始惊慌地互相问消息,过了几天整个世界好似用开水浇蚁窝,密密麻麻地爬满了相似的关键字。
动森真的是很奇妙的游戏,以前看访谈陈星汉,陈星汉做《光 · 遇》,说他们“不能让任何玩家觉得这个游戏在数值上如果‘给予’的话会更赚”。我有两个动森的群,聊天内容都一样,每晚串门分享水果和家具,好像也达到了陈星汉说的“我们花了很大的心思去让玩家在默认中会喜欢另外一个玩家”。
动森的好处在于尽管时间与现实同步却不辨日月,现实中不是这样的。现实里再也不能用一整个下午在户外抓蝴蝶,没有一整个下午,当然也没有蝴蝶。
和学建筑的朋友聊小岛规划,她谈到了日照阴影和河道水势,脑子发麻。真要是活的小岛就好了,让树自己长和挪,人类和动物在它们之间找地方。

不过当打开 NGA 的时候动森和其他游戏就没有什么区别了,NGA 老哥总是很人间烟火,把副本事谈成家常事,也总把任何游戏都打成速通。
还挺可爱。

周一的时候看到小区的检测棚子撤了,公园的绿地上飘龙形风筝。周五去联建小区,有风有雨,检测棚也没人,在他们办公室熬了个上午。没下雨的那几天有很漂亮的绿绣球,同事往前走,我抓紧时间拍。再往上数在联建小区碰到很漂亮的一个姐姐,宝宝七个月,活泼健谈,十分钟说了两句“女孩子不用……”。
生命力和腐气很协调地并存了。

如果不是新冠肺炎,此时应该在上海和很喜欢的朋友住在一起,手拉手去看交响音乐会。
总是在这种节点很强烈地意识到失去了什么,本应该拥有什么。
结果是在生日前夕和同事们去吃火锅,晚上把林奕含的 facebook 拿出来读,又读到她写“像七夕的鹊桥,像走在无数个吻之上”,这句话轻盈得好像躯壳和无限烦恼都一并消弭了。

买了新的粉红色菱格小包,放充电宝,放数据线,放纸巾,kindle 和手机,weeks 挤挤挨挨地从包口探半个头出来,觉得快乐。

学会 shift 和 enter 一起按的话可以只分段不空行。